独家|Esquire告诉你“诺一牌男神”是怎样炼成的

时尚先生 / 2019年10月13日 11:4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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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烨最终决定带儿子诺一参加真人秀《爸爸去哪儿》,《时尚先生Esquire》早前的6月刊封面拍摄成了刘烨父子的首次彩排。他说:“就是头一回,一会儿是骡子是马,我们爷俩儿就得往上冲了,行不行你也得面对了。”

节目播出,“诺一牌男神”确实火了。大家催着刘烨在微博上多发发诺一,结果“自恋”的他让诺一对着镜头用法语说了句:“你们不了解我爸爸,我爸爸特别好。”

|本文首发于2018年6月刊|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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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天的拍摄从剪发开始,刘烨看上去有些疲惫,早晨6点多他就被儿子和女儿的哭声吵醒。起床一问,原来是4岁半的诺一打妹妹,妻子安娜说了他一句,他就哭着撒娇,妹妹也委屈起来。刘烨用父亲的威严结束了这场小型战争,他说:“谁也别哭了,现在好好去吃饭,我就说一遍,不跟你开玩笑。”

上午10点,刘烨和诺一出现在长城脚下的公社。刘烨穿着宽松的白T恤和黑色裤子,运动鞋的红色鞋带松松垮垮地系着。诺一由他的助理抱着,单衣单裤,脚一落地就跑开了,他看到时装编辑准备的孙悟空的凤冠,兴奋得直叫。

这是刘烨第一次带儿子参加杂志拍摄,他有点儿担心。他不担心儿子怕生,诺一“跟谁都能玩”。他担心的是诺一比较“皮”,不配合拍摄。说话间,诺一戴着孙悟空凤冠,站在半层高的楼上不停地叫:“爸爸快看,爸爸快看!”被打断的刘烨用微笑回应了儿子,诺一又自得其乐地玩去了。

诺一今天才初次面对媒体,跟刘烨的法国太太安娜有关,她想让他像个普通小孩那样长大。刘烨说,每个亲子真人秀节目都联系过他,有一个节目连续邀请三季,他都拒绝了。“安娜开始是特别排斥的,因为诺一长得漂亮,特别招人,她怕诺一以后走到哪儿都变成一个公众事件。”

作为公众人物,刘烨与儿子共处的时间和空间都有限,有时和孩子在公众场所被人围观、拍照、说点不好听的,“假装听不见,那不是我的风格。”说完这话又自我反省,“也可能是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”。安娜希望刘烨多和孩子做户外运动,也只有每年去法国休假时,父子俩才能找到这种乐趣。那时,刘烨会放下一切,带儿子去爬爬山、坐坐旋转木马。

不久前,刘烨收到《爸爸去哪儿》第三季的邀请,好友导演丁晟问他,“你看没看过那个节目?”刘烨说,“没看过。”丁晟平时是一个很居家的爸爸,在家里养个小花小草,跟儿子一块玩儿。拍摄《硬汉1》《硬汉2》《警察故事》的时候,两人成了朋友。丁晟对他说:“我看了。你跟孩子接触太少了,通过一个节目可以培养父子间真正的交流。”

刘烨觉得也有道理,自己太忙,“小时候(诺一)还不知道是爸爸,只知道这个高个子叔叔时不时就跑家里住一段时间,天天往书房一躺,玩iPad。长大了知道,这是爸爸。”有的时候,人与人相处模式的改变需要一个契机,两个月前,刘烨带女儿接受了一次杂志拍摄,那天安娜没有到场,刘烨全程陪伴。“那次我发现,就一下午,我跟女儿的关系一下就近了,她相信你,能跟你在一块做事情。”

刘烨最终决定带诺一参加《爸爸去哪儿》,并成功说服了安娜。于是,《时尚先生Esquire》的封面拍摄就成了刘烨父子的首次彩排。马上就要换衣服开拍了,刘烨说:“今天就是头一回,一会儿是骡子是马,我们爷俩儿就得往上冲了,行不行你也得面对了。”当然他也留了一手,出门前拿了两个棒棒糖,“这是救命的,关键时候,估计吃一个能撑五分钟。”他预备着诺一不听话,或者假装听不见大人叫他,“利诱还是玩狠的,怎么解决一会儿再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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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坏的情形没有发生。拍摄在竹屋的茶舍进行,踏着大理石板走进去,远处群山尽收眼底,近处流水颇有禅意。谷雨刚过一天,微风清冽,阳光挺好,诺一把一个小纸船扔到水中,一会儿又念念有词要叠一个纸飞机。他有时候整个窝进竹藤编的小椅子里,有时候爬上茶桌翻翻爸爸手中的报纸,非常放松。刘烨却有点儿紧张,在拍一个抱着儿子飞起来的动作时,摄影师两次提示他,“身体姿态有些僵硬”。

美国家庭治疗师维琴尼亚.萨提亚说,“父母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艰难的工作,他们在面对自己人生的同时,还要做与上帝同工的事情。”所以,人们经常看到焦虑的父母,也会看到从细微处感到快乐的孩子。刘烨说他有时不知该如何与孩子相处,他从价值观传统的父亲身上学习,相信“(孩子在)家里得有个怕的人”,又受到崇尚“给孩子自由”的太太的影响,“我不自觉地会在家里想保留权威感,又不自觉地露出很happy的一面,我happy的时候比他们还happy,跳个卡哇伊的舞啊什么的。”

刘烨的父亲是长春电影制片厂的灯光师。1980年代,父亲常年在外拍摄,经常一整年也见不到。恢复高考之后,有文人梦想的父亲坚持考了三年,直到年龄太大了才放弃,姐弟俩从小听着父亲“一定要考上大学”这句话长大。棍棒教育也没少过,“放学不回家跑到游戏厅去了,被翻出来了那肯定得照屁股踹一顿,拿笤帚打一顿。”大学毕业时,父亲不同意刘烨当演员,非要做文化产业的话,只有编剧和摄影可以接受。

他跟父亲的关系一直都不算亲近,“之前总有一个心态,我爸说什么话我都不爱听,旁人说的话有时候我反而爱听”。就连他自己都感到奇怪,“那时候可能看不惯父亲一些东西。有心理学说是男人的成长,父亲对男孩儿的成长是一个压迫,挺复杂的。”

“父与子”是一对天然困难的关系。弗洛伊德提出“俄狄甫斯情结”,认为男性天生具有“弑父情结”:“从一出生,他就注定要和父亲展开斗争,以摆脱被统治、被支配的地位,争取独立自由的权利,进而掌握家庭的主导权和社会的主动权。”刘烨认同这种分析,他说:“男人跟男人之间吧,就像非洲大草原上的公狮子和小雄狮子,有竞争,有威胁,人的动物性还是保留着,大家就不是那么亲密。”他偶尔也会想想,有没有可能跟诺一像外国电影里的父子那样,“give me five,yeah!”,但马上就否定自己,“没戏,你跟我没大没小绝对不可以。”

2010年10月,诺一出生。刘烨并不相信只要有了孩子,就能完全理解父亲。在他看来,每一代人对痛苦的感受都是不同的。但他不愿意用“和解”来描述这段关系。“也没那么大仇,谈不上和解。我觉得还是时间。很多真正的道理都是通过时间最后感悟出来的。”

现在刘烨父亲终于承认了他来养家这个事实,父子俩也能聊聊天了。回过头看,刘烨觉得自己受益于父亲讲的许多道理。他想等诺一长大了,把这些道理也告诉他。但他又担心,“如果大一点的时候他坚定地不理我了,那就麻烦了”。

安娜喜欢中国传统文化,熟读巴金作品,诺一和妹妹看的动画片也都是中外传统寓言改编的《猴子捞月》《鹬蚌相争》《鼹鼠的故事》《里巴巴爸爸》。电视台正在播出的那些带有暴力色彩、镜头快速变换的动画片都被屏蔽在外。安娜还让孩子们看一些节奏缓慢、探索自然的纪录片,甚至卓别林的默片。这与刘烨不谋而合,他也不喜欢流行的审美,“现在小孩一上来都是那种流行语,感觉长在身体里一样。”

诺一一个半月的时候,就单独睡在自己的房间。房间里安装一个视频监控,家人在楼下做饭时,就把视频放在厨房。诺一哭了,随时都能听见。晚上大人开着门睡觉,孩子哭醒了就过去看一下。安娜也从不教育孩子们一定要“听话”,她总是让孩子做主,不把他们当小孩哄着,“安娜常常说,老师说的也不一定全对,你要有自己的判断。”

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两个孩子,从小就习惯一个人睡,性格独立,不怯场,不怕生。尤其是不黏人这一点,简直令他骄傲。有时候他们夫妻俩出门旅行,诺一和妹妹站在门口爽快地说,“拜拜!”刘烨高高兴兴地描述那个场面。他说:“中式教育博大精深,但西方有些(方法)真的是可以学。有两个法国概念让我刻骨铭心:一是孩子不能两个星期不见爸爸,二是每年8月是度假时间,再忙也要放下工作陪老婆孩子。”

但也不是什么东西都学得来。有一次,刘烨差点要打诺一。“当时着急嘛,真说不利落,我就推他一下。他特别害怕我,也不敢哭,眼睛憋得红红的。我也特难受,但又不知道该怎么交流”。因为小时候挨过打,刘烨觉得男孩的教育就应该打。儿子出生前,他跟安娜协商教育方法时唯一提过的要求就是,“男孩嘛,得打吧”。安娜说,“如果你打了他,他会觉得别的小孩的爸爸没有打他,但我的爸爸打我了,他心里会自卑。”这个理由说服了他。

虽然接受了不少新时代的育儿理念,刘烨依然保有自己的原则。前一段时间,白羊座的刘烨过生日,粉丝送给他一座警察局手工小房子。诺一让他陪着搭房子,搭了一层就到了刘烨忍耐的极限。他说,“我说人别假了,(要陪孩子玩儿)这个东西得我也有兴趣,我要没兴趣的话,光陪他玩太累了”。他更愿意跟儿子一块运动,游泳、钓鱼、爬山,爬山时他拉着诺一的手,40分钟的路程,一口气儿能爬好几轮。

2007年,在尼斯海边,恋爱中的刘烨和安娜看到了一对推着自行车的父子,爸爸搂着儿子,就像哥们儿一样。安娜说,“你以后跟儿子也这样。”当了爸爸后的刘烨觉得很难,“要改变整个文化背景的习惯。(硬要改变)没准变得贼傻,我还是做自己吧。”父亲几十年在他心中留下的威严还在那儿,“小时候看西方父母跟子女像朋友一样,很平等,觉得很酷。其实那是人家的文化,我们有我们的文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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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饭时,拍摄完成大半。刘烨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,“今天还行,老天保佑(他)心情很好。”诺一正在不远处跟刘烨的助理一起吃工作餐,他上午的状态很好,配合造型换了几身衣服,镜头前表情丰富,摄影助理说“诺一秒杀了爸爸”的时候,刘烨甚至有点小得意,“我觉得挺好,大大方方的,我可见过除了妈妈和阿姨谁都不让碰的孩子,我们跟谁都行,他看见机器什么的也不太关心,这让我挺踏实的。”

挑战到来。午饭过后,就在我们拍摄最重要的一组封面大片时,前一秒还裹在刘烨风衣里冲镜头甜笑的诺一,忽然头一歪,靠在爸爸的手臂上,他困了。这会儿孙悟空的凤冠也没了吸引力。背景音乐有点抒情,刘烨提议换个热闹的,找了半天,翻出法语歌《Baby Baby》。音乐对了,但诺一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。刘烨把他扛在肩膀上,抱回房间。几分钟后,他出来,“诺一困了就要睡觉,不会像演员一样说我调整一下状态。”

在倦意浓浓的午后,刘烨点燃一支烟,回忆起诺一在尼斯出生时的情形。刚经历分娩的安娜疲惫地躺在床上,周围没有其他亲人,安娜说,“你抱抱他吧”。刘烨脱掉上衣,把诺一放在自己温暖的皮肤上。“刚刚出生的小孩,就开始找奶吃。他用嘴在我身上寻找,我不知道他要吃奶,以为你想咬我是不是?”

两个孩子到来之后,刘烨更深地体会到责任。“有孩子没孩子真不一样,没孩子跟媳妇毕竟还是两个相对独立的个体……有了孩子之后,就觉得你不敢犯什么闪失,你有什么问题的话,直接影响的就是孩子,他得靠你长大。(你变得)胆小了。”

刘烨年少成名,见识过娱乐圈可怖的一面。“名和利,只要这俩东西在一块儿,大家都要玩完。别人问我会不会让诺一进(娱乐圈),我说,我怕他没我那么坚强。真的,太多东西,那些小心灵被击垮,再一赌气不定干出什么事儿来。”

时代变化太快,刘烨自己也不敢松懈,“小鲜肉雨后春笋般地就冒出来了,踢着我们这帮老腊肉往前赶着走,谁敢停啊。”他觉得孩子都是在朝夕相处中模仿父母,所以他努力在儿子面前塑造出“坚强”“勇敢”的形象,“像我再怎么着害怕,也不会表现出来。”在一个“谁敢停啊”的时代,工作与家庭的平衡愈加困难,像是自我安慰,刘烨说,“这点我要坚强”。

明年就是刘烨和安娜在一起的第十个年头,“我就不说别的,拖家带口回趟法国,尼斯还没直飞,一算来回机票都吓人,还好明星比别人多挣点,还顾得起,但也挺吓人的,而且这不是说是一天、两天,每年都有这种,那就咬牙撑着呗,哪天说他爹没活干了,这不行。”这两天,他特别想发条微博昭告朋友圈:“谁也别找我喝酒了,哥们儿现在开始吃中药,准备忌了”。但是有了年轻时的酒量,前两天他又喝大了一回。

诺一马上要上幼儿园了,这几个月,安娜像全天下的妈妈一样张罗着选学校。她一所所地实地考察,比较师资力量,教学理念。刘烨劝她别那么麻烦,找个离家近的就行。他相信人生充满了不确定性,孩子在哪儿上学都一样。就像他自己的人生,从来没有想过当演员,高中时突发奇想考上了中戏。毕业时没想过做演员,却机缘巧合地留了下来。“成功,自身的能力跟努力很重要,但是冥冥当中好像是已经跟你讲好了,所以对孩子没有那么多的要求。”

半个小时之后,诺一醒了,音乐响了起来。拍摄时刘烨再次用风衣把他裹在胸前,他在爸爸的怀中笑得格外动人。午睡前,刘烨对他说,“我知道你可能累得不想拍了,既然来了咱们把这件事做好,你之前拍得很好,休息一会儿,咱们继续拍。”诺一开口说,“好的”。这个4岁半的小男孩,信守了对爸爸的承诺。

采访/汪琳 摄影/韦来 统筹、编辑/刘君萍 视觉策划/陈博 文字策划/杨潇 时装编辑/MOMO 时装统筹/卢红红 发型、化妆/王靖(东田造型&M.A.C)

服装助理/李萌 场地鸣谢/长城脚下的公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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