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人机”是去年美国销售最火爆的圣诞礼物之一。50美元就能买到一架装有摄像机的微型四轴飞行器，完美地拍摄自家花园的鸟瞰图。700美元可买到一架装有陀螺稳定摄像机的无人机，还配有腕带式追踪器，当你滑雪、骑车、冲浪时可以用它来自拍。
从摄影的角度来说，无人机开启了一种全新的视觉叙述方式：你可以将相机置于三维空间的任何一处，随意设计镜头，实现以前只有昂贵的直升机或者巨型起重机才能实现的效果。不难想象，它很快就会像三脚架、闪光灯和镜头一样，成为摄影发烧友的标配。从更深微的层面来说，无人机的“酷”在于它的“上帝视角”：它代表物理空间的征服，社会罗盘的延伸，以及置身于任何一处看见一切的能力。一个世纪以前，当这种视角第一次随着航空摄影出现时，人们对其充满了惊惧和警惕，比如德国哲学家沃尔特·本雅明就认为这种视角内置了一种暴力。自互联网以来，现代流行技术的故事大都遵循同样的逻辑：将强大的力量赋予渺小的普通人之手，相比之下，无人机的确更具危险性，因此也引发了更多的争议。
1914年，英国皇家空军利用无线电技术手段，装备一架小型飞机，装上炸药后将其引导到目标区，用以攻击德军空中和地面目标。该产品被命名为A·T，即“空中靶标”。这就是无人机最初的缘起。美国军方从50年代就开始将多余或者是退役的飞机改装成为特殊研究或者是靶机。1994年，美国开发了第一个武器化的无人机，以执行空中侦察任务。此后，研制和发展无人机一直是各国军方的重中之重。
就在几年前，当人们提到“无人机”时，脑子里呈现的，还是血腥战场上冷漠无声的杀戮，就像美剧《24小时》《国土安全》里经常看到的。但仿佛一夜之间，无人机成了我们的日常语言与风景的一部分，YouTube上到处是用无人机航拍的视频，他们用它来拍婚礼、拍家庭度假，拍体育赛事……懂编程的高级玩家还能让它按自己设计的路线或动作飞行，让它们变得更智能、更具互动性。
从2014年开始，从Google到Facebook到亚马逊......硅谷几乎每一个科技公司都将目光投向了无人机领域。亚马逊的“空中王牌”（Prime Air）已经更新到第九代，可负重2.3千克左右货物，并以超过每小时80.5公里的速度飞行。他们计划今年测试使用无人机进行送货，所有订单从发货开始预计会在30分钟内送到1.6公里范围内的客户手中。可以想像，我们未来的天空恐怕会比街道更拥挤。通过收购泰坦航空航天公司，未来谷歌的无人机或许可以在离地20公里的大气层中持续飞行五年之久，通过搭载空中基站，为尚未连接互联网的偏远地区送去宽带服务，有望惠及数十亿人。
随着无人机的价格越来越便宜，滥用的势头也开始引发人们对公共安全和隐私等问题的担忧。航空公司飞行员紧张的报告无人机正在飞近他们，这样的事件越来越多。
隐私是一个更大的隐患。美国西雅图一名年轻女子光着身子在26层的家中走来走去时，惊讶地发现窗外有个非常小的飞行器在她眼前飞过。她迅速报了警，却发现它原来是在为房产商拍摄图片，但这一事件却让人们意识到空中布满监视器的恐怖情景。
21世纪初期的这一场无人机热潮，无论它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，还是一场短暂的流行，都提出了关于今天的技术以及如何使用的重要问题。
编辑/汪琳 插图/杜芳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