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那潮来潮去,有谁记得张雨生去世18年祭

时尚先生 / 2020年05月24日 13:3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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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年前的今天,张雨生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,留下了影响一代又一代人的音乐。我们享受着这些音乐传递出的力与美,却忽视了张雨生本身,不了解他的故事,不知道他的为人。《Esquire时尚先生》挑选了张雨生不同时期的照片,希望你能重新认识这个“不求轩,不求冕”的音乐偶像。

1966年6月,本来艳阳高照的澎湖忽然下了一场大雨,张建民望着窗外的大雨对妻子张惠美说,孩子就叫雨生吧。张慧美喃喃道,雨生……雨生,这个名字真好听。这个雨天出生的孩子就是后来红透半边天的偶像,张雨生。

张爸爸看见刚出生的张雨生非常满足

张雨生是家中的长子,是父母眼中乖巧懂事的好孩子。于弟弟妹妹而言,大哥是笼披广袤的天顶,只要有他在就可以“随心所欲”。

一张每个人都有的童年裸照,主人公当然是张雨生

张雨生小时候与父母合影

小妹涵涵1岁生日,张雨生和父亲、小妹合影

家人合照(前至后依次为:涵涵,宇飞,雨生,张妈妈,宇骏)

张雨生的性格受父母的影响很深,即便面对娱乐圈的纷杂,也一直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,周围的朋友都用“热情亲切”、“乐于助人”这样的词语评价他,师妹陶晶莹曾说,雨生是一个“孤僻的乖小孩”。但在张雨生“乖小孩”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成熟,甚至有点叛逆的心。

由于童年的经历,张雨生一直对大海报有特殊的情感

9岁那年,张雨生一家从澎湖搬到了台中,到新学校报道的第一天张雨生对好朋友说,我们不要上学了,回澎湖闯一闯吧。两人一拍即合,怎奈两个人都没带身份证无法住店,心生一计回家去偷,结果被父母撞见,计划落空。除此之外,张雨生还干过一些无伤大雅的“坏事”,比如帮犯懒的同学去上课,帮朋友的表弟考试等。

大二时,在朋友的怂恿下,张雨生参加了“木船”民歌比赛,带着妈妈送的吉他以及去世的妹妹给他的勇气,他获得了最后决赛的第一名。

张雨生与大学同学的合照

这次得奖的经历给了张雨生极大的勇气,他正式踏上了音乐之路。在自己学校组建了乐团,后被台北大学的乐团挖去当主唱,更是在后来的比赛中被音乐制作人翁孝良相中,帮他制作了《我的未来不是我》,被收入合辑《6个朋友》。

张雨生自己也没想到《我的未来不是梦》会火到这种地步,街头巷尾的商铺在放,从孩子到老人,每个人都在唱。现如今仔细回味,《我的未来不是梦》并没有勾勒出梦想的具体样子,它所传递的是“忍苦筑梦”的精神,激励着那些想要获取独立、完成梦想的年轻人勇敢向前。

张雨生组建的乐团,陶晶莹在其中担任吉他手

挖走张雨生的台北大学乐团“金属小子合唱团”

1988年第一届热门音乐大赛前五名合照(其中有两个合唱组)

张雨生第一张合辑《6个朋友》封面

初试啼声的张雨生在1988年发行了首张个人专辑《天天想你》,创下了35万张的销售记录,成为年度唱片风云人物。

其中主打歌《天天想你》是张雨生为过世妹妹所写,表达着对妹妹的思念,在专辑文案中,张雨生这样写道:“这件事(妹妹去世)对我的打击太大,在此之前,我从来不曾公开演唱过。是她去世后,我报名了“木船”民歌比赛,开始加入热门合唱团,一场又一场地唱下来。”

张雨生首张专辑《天天想你》封面

除了《天天想你》之外,张雨生还写过几首歌怀念妹妹的歌,比如《后知后觉》、《蝴蝶结》、《妹妹晚安》,其中不仅饱含着张雨生对妹妹的思念,还有他没能和妹妹最后一次郊游的愧疚和悔恨。在怀念妹妹的同时,张雨生也在反省自己,成为歌手多年的他是否让妹妹失望。

成名之后的张雨生完全没有明星的架子,非常平易近人,总是以一件T恤和一条休闲裤出现在媒体前,他不喜欢太浮夸、花哨的衣服,但还是会尽力配合公司的宣传,上形体课,在摄影机前摆上100个pose。

张雨生平常装扮

刚出道时清新的学生形象

应摄影师要求摆出的pose

张雨生曾在高三立志,将来他一定要做件轰轰烈烈的大事,不管成功与否,也不一定要见报,但一定要对大部分人有意义。他做到了,也开始感受到来自大众的压力。当红之际,张雨生做了一个决定,参军,履行自己的义务。

好友为张雨生参军送行

参军后的张雨生并没有在公众视野中消失,甚至待在军队中的时间都很少,被分到艺工队的他经常被公调演出或拍摄电影。张雨生感到迷茫,他开始怀疑自己,他发现自己做的很多事与父母的教诲不同,继承自父母的纯良、质朴与娱乐圈的种种产生矛盾。

在给粉丝的信中,他这样写:

自《我的未来不是梦》,我常常扪心自问,我是偶像吗?如果是,我像偶像吗?我所作所为、应对进退有逾越偶像的范畴吗?我如何值得旁人偶像相待?偶像的本质究竟是什么?是那种市场上很快会被汰旧换新的吗?是那种老而弥坚行情历久不衰的吗?是举手投足酷呆了的俊男美女吗?是活灵活现无厘头式的搞笑谐星吗?很难,要取悦所有的人很难,要贯彻自己的理想很难,要把话所得面面俱到、左右逢源很难,但是话说回来,谁又想要那样呢!

在这样的情况下,张雨生创作出一张“离经叛道”的专辑《带我去月球》,不同于《天天想你》的抒情风格,《带我去月球》有着高速喧嚣的摇滚风格,以及张雨生呐喊式唱法。这令习惯了《天天想你》的人们难以接受,专辑销售量自然也不高。

《带我去月球》专辑封面

但在张雨生眼中,自己已经名利双收,他希望能做点什么来改变台湾流行音乐环境,他一直有种使命感,在《打开天空》中他唱到:“我不这样做,谁来这样做,天空之下一片混沌,我不这样做,谁会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
由于销量不高,同年12月张雨生发行了第四张专辑《大海》,其中描写都市男女爱情的《大海》广为传唱,这种悲情故事自然能够打动人,销量自然很高。对于这张并未贯穿自己音乐意志的专辑,张雨生接受得很勉强,下了极大决心才走进录音室。

张雨生曾在给女友的信中抱怨:“这一张唱片(《大海》)以后,我的条件都只有一个,就是——如果不让我全权处理整张唱片的风格与依照我的想法,我宁可不挂制作人的名!制作得再精致的皮偶,终究仍是傀儡!”

《大海》专辑封面

经过一番思想斗争,张雨生决定在退伍之后成立自己的工作室,他说,他不仅要唱歌给大众听,还要在幕后创作出好的音乐词曲,好的音乐专辑。之后,他陆续帮伊能静、阿妹妹组合制作专辑,捧红了新人张惠妹,从此,人们叫他“金牌制作人”。

张雨生和伊能静合影

张雨生和阿妹妹组合合影

实际上,当惯了“销量毒药”的张雨生,第一次听到公司要将他为张惠妹创作的《姐妹》作为专辑主打歌时,颇为诧异。但随着《姐妹》和《Bad Boy》两张专辑的火热,张雨生再次被市场认可,他又为阿妹妹组合写出了《哎呦!没什么》。

陶晶莹在自己的电台节目中犀利地向张雨生提问说:“你其实也可以写出这种简单好懂又有趣的歌词,但为什么就是自己不唱这种歌呢?”张雨生打趣说:“demo是我唱的啊。”其实经过多年创作,张雨生已经找到了一种新策略,“简单”的送给别人唱,自己的专辑仍然要本着过去的高要求。

张雨生和张惠妹合影

除了工作室,还有一个地方对张雨生影响颇深,可以说是他后半生的净土——果陀剧场。他非常喜欢这里,几乎每年都要安排3到4个月来这里跟剧团排练,不计报酬,不计角色份量,他只是想呆在这里,和这里的人聊聊天,他坚决不让公司的人来这里,怕外面的人玷污这里,这是他的净土,他需要在这里洗涤自己的灵魂。

张雨生参演的《幸福完全手册》剧照

在果陀剧场排练的某一天,张雨生接到了团长的任务,他要和其他人一起创作一部新的音乐剧,在他看来这“不可能完成”。最后经过众人的努力,这部叫做《吻我吧,娜娜》的音乐剧上映了,作为音乐总监,他创作了全剧音乐,为他的事业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。

作为音乐总监,张雨生正在指挥大家排练

自成名以来,张雨生时常怀疑自己生命的长度,担心自己的时间不够用,他不停地充实自己,读书,听音乐、写作……

有一次,他开车经过台北的一条街道,发现一黑一花两只狗,花狗可能被车撞到了,僵硬地躺在地上,黑狗在旁边不停地叫,试图将它唤醒,在那一刻张雨生体会到了生命的脆弱,回家后,他写下《动物的悲歌》,里面唱到:

“小黑站在小花冰冷的身体旁,试着哄他叫他舔他咬他推弄他,北二高的马路上,车行狂乱而争吵,瞬间淹没小黑悲戚的呼嚎。”

1997年10月20日,张雨生在回家途中发生车祸,病危,他与死神搏斗了24天,败了。1997年11月12日晚11点48分,张雨生去世。

最后我们附上他写的一篇短文,希望能给你力量。

爱在淡水

文/张雨生

住在淡水两年了,这里真的是很有灵气的地方。大学时代我搬到台北,住在木栅五年,後来好像每年都在搬家。内湖、汐止、阳明山、淡水,北部有灵性的地方我都住过。

淡水好开阔,我住快出口的地方,沙仑。每天我开著车往返市区、郊外,当我向左转是观音山、向右转是海,应该说是台湾海峡。正面是出海口,淡水的景色气象万千,从早到晚都有变化,对我而言,创作时很多的灵感都是在淡水。舞台剧、阿妹的两张专辑,都是在如此山水孕育之下,写了很多东西……我太爱淡水。

我也好喜欢淡水的人文景观、街坊是老旧的,经营民俗的老店间,穿插著一些新的店面。蓬勃朝气间,蕴藏著深刻的人文意涵。在这里有一大片海可让我了望、想东西。没灵感、低潮时,我就站在阳台或顶楼,俯瞰海面,黎明、中午、黄昏时分,夕阳洒在海面上,海潮纹路波动,颜色变化,深夜时,月光躺在海上,大海的朴实生动令我雀跃。

人的际遇有时候非常非常难讲。从小我的梦想,没有一个和音乐有关,我既非科班出身;又没经过正统训练,没想到,却进入音乐圈子,转眼间近十年时间,时间过得很快,快到让人无法掌握时间的脉动。

小时候,我梦想做太空人,国中的时候实际一些,想做文学家,诗人,我想这样将来如没饭吃,还可以做老师。高中时,我喜欢写东西,看书,期盼做个文学工作者,到了大学,我想可以当个助教或是出国深造,做研究工作者。

人还是应该有梦想。我现在的梦想很实际,我希望在音乐的圈子里,每一步踏得更实在,把每件事做到更接近完美,这是我积极想做的,我也会朝这方面努力。有机会帮别人完成别人的梦想,有机会帮人制作音乐。像这一年,我有机会做舞台剧音乐,比别人更多的实习机会,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幸运,我以前有很多梦,我的未来,也有梦,不多,但都有实现的可能。

图片来自网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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