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明威:酒可真是个好东西,它毁了你的时间感

时尚先生 / 2020年12月21日 08:4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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朗姆酒是以甘蔗糖蜜为原料生产的蒸馏酒,也是世界上消费量最多的酒品之一。无论酒吧热门的mojito、daiquiri、Cuba libre,还是超市货架上霓虹灯般五颜六色的瓶装酒饮料,都由朗姆酒作为基酒调制而成。

在朗姆酒的原产地古巴,美国作家海明威度过了一生中超过三分之一的时光,并在那里写下了《老人与海》。

海明威经常光顾并喝上一杯的酒吧,是坐落于古巴首都哈瓦那旧城区的La Bodeguita,这是一间两层高的酒吧,内部空间并不大,却常被喝朗姆酒、跳莎莎舞的人们挤满。

美国剧作家田纳西·威廉斯在自传中记载了跟海明威初次见面的场景,那也是在哈瓦那的一家酒馆,名叫El Floridita。如今,这家店依然号称“海明威只要不出海就会日夜泡在那里”。

朗姆调制的鸡尾酒是海明威在两家酒馆的最爱。“My mojito in La Bodeguita. My daiquiri in El Floridita.”——在La Bodeguita酒吧,他会喝上一杯mojito;而在El Floridita,他则会喝daiquiri。

海明威特调:朗姆酒+柠檬+柚子+樱桃汁

海明威对朗姆酒的钟爱却早于与古巴的相识。

1921年至1926年,海明威以《多伦多星报》驻欧洲记者的身份来到巴黎,后成为全职作家。回忆甘苦交织,在巴黎的大部分日子清苦朴素,有时甚至需要将饥饿当做“很好的锻炼”。然而,美酒却总是同纸笔相伴,帮助他度过一个又一个虚假的春天。

一个冬天的早上,海明威走进巴黎圣米歇尔广场附近一家经常光顾的咖啡馆。起初,他只点了一杯拿铁,然后从上衣口袋里取出笔记簿和铅笔,开始写作。那天风雨交加,天气很冷,正巧是笔下故事里的那种日子。不过,小说里的小伙子却不是在喝咖啡,而是正在喝酒。这让海明威感到口渴起来,于是他点了一杯圣詹姆斯朗姆酒。

“这酒在这冷天上口真美极了,我就继续写下去,感到非常惬意,感到这上好的朗姆酒使我的身心都暖和起来。”

借着酒劲儿,短篇的故事情节开始自动发展。要追上它的步伐,海明威写得很艰苦,于是他又叫了第二杯朗姆酒。

“接着我又写起来,我深深地进入了这个短篇,迷失在其中了,现在是我在写而不是它在自动发展了,而且我不再抬头观看,一点不知道是什么时间,不去想我此时身在何处,也不再叫一杯圣詹姆斯朗姆酒了。”

如今,在海明威曾经光顾的巴黎双偶咖啡馆(LES DEUX MAGOTS)里,依然可以点上一杯海明威特调朗姆酒。它由朗姆酒加柠檬、柚子、樱桃汁调配,暗橙色的液体配上冰块和薄荷叶,酸中带着苦涩。正像曾研究过海明威饮酒习惯的作家菲利普·格林尼在书中所写,海明威并不嗜甜,在喝朗姆鸡尾酒时,从不加糖。

巴黎双偶咖啡店的海明威特调鸡尾酒

海明威教菲茨杰拉德对瓶喝葡萄酒

“我笔下的那些人物中有很多都具有极强劲的胃口,对食物怀着极大的爱好和欲望,并且大多数都期待着能喝上一杯。”和创作的人物一样,海明威一生爱酒。在他的酒经里,也远不止朗姆酒一种。

十来岁时,海明威已经开始饮酒。有人说,他是从铁匠那里偷偷地弄来了后劲十足的苹果酒,也有一种说法是,他初次喝酒是在与母亲格蕾丝发生第一次剧烈争执后。在意大利,他接触到了葡萄酒,19 岁时已经懂得记葡萄酒的牌子。20年代在巴黎生活期间,他从合作社成箱购买葡萄酒,曾经一顿喝下六瓶:“那时在欧洲,我们认为葡萄酒是一种像食物一样有益于健康的正常饮料,也是能使人愉快、舒畅和喜悦的伟大的赐予者。喝葡萄酒不是一种讲究派头的行为,不是一种矫揉造作的标志,也不是一种时尚;它和吃饭一样自然,而且在我看来和吃饭一样不可缺少。”

在巴黎,海明威还教会了刚刚结识的菲茨杰拉德直接对着酒瓶喝葡萄酒,这让酒量不佳的菲茨杰拉德异常兴奋,就好像“一个姑娘第一次去游泳却没有穿泳装那样。”

海明威和菲茨杰拉德

“酒可真是个好东西,它毁了你的时间感”

海明威的弟弟莱斯特回忆,在30年代末期,海明威一天就能喝17 杯威士忌加苏打水,晚上还要带着一瓶香槟上床。也正是在这一时期,他的肝脏第一次出现了严重问题,医生警告他必须彻底戒酒,至少要把酒量限制为不超过三杯威士忌。然而警告并没奏效。

二战期间,海明威的饮酒量不断增加。到了40 年代中期,他在早餐时也必须要把杜松子酒倒进茶里一块儿喝。在古巴,他的餐前酒通常是从朗姆酒开始;在欧洲,他喝15:1浓度的马爹利。50年代早期,他还可以在几分钟内连干六杯烈酒。肯尼亚蒙巴萨的狩猎监察员丹尼斯·扎菲罗谈及海明威的最后一次游猎时说:“我想他没有不醉的时候,但很少表现出醉态来”。

熟悉他的人都知道,海明威有一种特殊的能力,他可以在短时间内大幅减少自己的饮酒量,甚至在短期内彻底戒酒。然而身体上的慢性酒精中毒却是无法控制的,海明威遭遇过无数次意外事故,饮酒是其中的重要原因。

62岁那年,海明威举起猎枪,把自己的生命定格在1061年7月2日。酒精陪伴他到时间终结的最后一刻。“酒可真是个好东西,它毁了你的时间感。如果你可以把时间这样毁掉,那你就提前享受到了非常快乐的生活。”

直到今日,来自全世界热爱甚至痴迷海明威的人们,依然无法精确的查找出,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,使得海明威最终选择举起那把枪。而又是出于什么原因,海明威意料之外地改变了那把枪对准的方向。

最后人们只知道,他将其对准了自己,并且扣动扳机。就像人们只知道,海明威到死时已然离不开朗姆酒;而今这颗星球所有的酒馆里,每当提起朗姆酒,最先让人想起来的,是海明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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